孚日游记之三

在孚日山脉旅游时的随笔。可惜被审查,而且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自己的小窝了,随便写咯。

孚日游记之三

承蒙了老天的眷顾。似乎他知道我们只有前后一个星期的逗留时间,于是便抓紧时间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呈现给我了孚日的诸般可能。每一种都在瞬间刻印在了心底,留下美好的痕迹,逼得本来想懒惰的我不得不在键盘上敲打下来。不然岂不是愧对了这份恩赐,何况那份稍纵即逝的感觉也是不容倦怠。

真的打开电脑反而踌躇了,思考了一阵子,实在想不好应该先描述哪一种美景下的孚日。因为它们就如同多元的音乐风格,不同的绘画方式。实在不是好坏的区别,而仅仅是不同的切入点跟侧面而已。在不同的时间节点,不同的心情下,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势必会有不同的诠释可能。虽然说智者爱山,仁者爱水,可是这个环境下怕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才是恰当的。既然如此我决定选择最公平的排序,也就是根据时间,先后结识它们的次序好了。

晴天

初来的那天,虽然多云天气,总归还是能见度很高的晴天。一步一步开到山腰,一点一滴的让远处的峰峦山谷尽收眼底。大山深处的磅礴气势让钢筋水泥的丛林里逃离出来的我一时语塞。感觉脑海中当下可以找到的词汇都在宏大的大自然面前凸显苍白无力。那份着实难以描述的从容,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它就是驻足原地的存在。看路过的人来人往,时间听凭如何推移,城头变幻大王旗,它就是简单的存在了。于人类刻意营造的所有虚无都无关。找一处长椅,坐下来静静地看山,听山讲故事。找寻那份从外向内的宁静,言语开始变得多余。所有现代的嘈杂,被大山轻而易举地像浮沫一样拂去。让我们有片刻喘息,可以闭上眼睛去观察一下本来就存在的,最原始的东西。

山风

我们的营地地处孚日山脉海拔几百米的高处,没有比利牛斯山,或者是阿尔卑斯山那样高耸入云。就算是这样,地处山腰高处的酒店依然寒风习习。下榻的第一个晚上,一向睡眠深度欠缺的我有幸听到了,“看”到了这白天静谧的山的另外一面。仿佛一个向来寡言少语的人,突然就有了好多好多想要表达的意愿。时而高昂,像是时刻准备去丛林狩猎的原始部落的战士,激昂的情绪随着肾上腺激素的升高瞬间爆表。时而又变得低沉起来,变成部落里的元老,经历了太多的岁月沧桑。没有了慷慨陈词,但是他厚重的过往不容任何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造次。还有的时候,那风声变成了一位温柔的女子,用细小入微的声音呢喃着呵护她臂弯里的孩子。用她全部的温柔包裹着怀中的宝宝,给他讲自己还是一个女孩子的时候的那些有趣的故事。山风吹来拂去,俨然是缩略的人世百态了。

山雨

世人通常听到“山雨”都会不自然的接上“欲来风满楼”。其实这首唐朝诗人许浑的“咸阳城东楼”有着它特别的时代感,轰轰烈烈的大唐风雨飘摇大厦将倾,作者自然悲怆大于了对自然本身。换句话说,如果把同样的风景放到盛唐的诗人面前,可能又是一番别样的风雨了。这也正是我开头所说的,风景其实就在那里,我们是否欣赏,是否心怡它都是同样的存在。我很幸运,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到了不一样的风雨。山雨欲来并没有只是风满楼的激荡。起码开始不是,山间的风如水般细腻的吹动着,如丝般的雨线在风的缝隙中间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把草叶上的泥水,树冠上的风尘一视同仁地慢慢洗刷干净。如果用严肃音乐来为它选背景音乐,我想我会用很低的音量播放英国大提琴大师杜普瑞的作品。低调而且完全不矫情。自顾自的抒怀,不知不觉中间将风景,音乐,听众的感受揉成一团和谐。谁的中间都浸淫着另外的存在。不需要撇清孰是孰非,孰众孰寡,孰厚孰薄,那未免太过刻意了。我们闭上眼睛,让身体悬浮在半空,可以感觉到细细的雨滴亲吻面颊,音乐的起伏让我们的灵魂飞去好远的地方,只有梦里去到过的地方旅行。心就在路上了。

山雾

到了营地的第二天早上,因为起的很早,看见晨雾从山谷低处慢慢升腾而起。从小小的一团变成漫山遍野的白色。然后再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退去,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似的。恍惚之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就在刚才,路过那一片雾色。

第六天早上,也正是圣诞节的这一天,应景的山雾非常配合。从一大早就把三五十米之外的所有景致全部像是圣诞老人的礼物一般包裹的严严实实。整个营地变成了神洲仙境,走在中间的行人,感觉好像不知道在哪个转角就会看见小精灵或者仙女出现在视野里头。从山顶一路向下走去,无论南北西东,整个人就始终在这雾里头。山路两旁有并不枝繁叶茂的翠柏苍松。挺拔的它们是守护这片宁静的山谷的卫士,忠诚恒久。偶尔还有叮咚作响的山泉,想来应该是山顶的积雪化将下来汇成的。一路欢唱,雀跃着从山顶出发,朝山谷奔流而去,跟无数山南海北的小伙伴一起融入江河大海。

感恩这一路美景。感恩生活垂青。感恩这让我看见美好的可能。无论终点远近,记得心存感激才好。